藏东高原的神谕
文/黄哲宇
一
传说，类乌齐诞生于天地初开的那一刻，
是神灵落在高原上的一滴眼泪，
化作了大山、峡谷和云烟。
念青唐古拉山张开臂膀，
拥抱伯舒拉岭的雪白脊梁；
他念他翁山的呼吸，
抚过伊日峡谷的每一寸幽深。
类乌齐，这片苍茫大地，
是一幅天神遗落的画卷，
而牦牛，便是画卷上的灵魂。
二
类乌齐牦牛，
是风的化身，是山神的子嗣。
它们饮黄盐，
那是神坛洒下的圣露；
它们食百草，
那是高原馈赠的药引。
它们低头时，
星辰便在河流中安眠；
它们仰首时，
雪峰便点燃了苍穹的光焰。
每一头牦牛，
都承载着一个古老的预言，
它们走过的路，
便成了人与自然和解的足迹。
三
有人说，牦牛的眼中藏着银河，
它们望向远方，
便唤醒沉睡的山川与河流。
在类乌齐的草原上，
每当月光洒落，
牦牛的影子会聚成金色的幻象。
牧人们点燃火把围坐，
聆听山风诉说一个传说：
这些牦牛的祖先，
是从色吉神山上奔下的灵兽，
它们用脚步踏碎冰雪，
为大地带来了春天。
四
类乌齐的牦牛，
不仅是牧民的生计，
更是神灵的使者。
它们的肉，含着高原的阳光；
它们的乳，盛着草原的清露。
食牦牛肉者，会梦见远古的雪峰；
饮牦牛奶者，能听到大地的心跳。
在查杰玛大殿前，
它们的喘息仿佛低吟的梵音；
在伊日峡谷中，
它们的足迹像神谕的篇章。
五
冬夜的尚卡乡，
有人曾见过牦牛幻化的精灵。
它们披着白雪或金光，
游走在河谷与山巅之间。
它们沉默，但目光炽烈，
仿佛在诉说一个久远的秘密：
“我是类乌齐的守护者，
是高原与人类的纽带，
是彩色花都城的灵魂。”
六
而今，国道交汇处，
车轮滚滚而来，
却未能消弭牦牛的古老足音。
它们带着雪山的清冽，
带着百草的芳香，
穿越时间的长河，
从高原走向每一片陌生的土地。
七
类乌齐牦牛，是大山的脊梁，
是类乌齐的象征，
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化身。
它们从色吉神山的雪巅而来，
带着神灵的祝福；
它们踏过峡谷和草原，
为世人留下诗篇与启示。
它们是藏东高原的馈赠，
是天地间最悠久的神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