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阁诗社【现代诗歌】•组诗（三）

1、今天

文/程邦武（上海）

河流流过。人，草木

石头凑近，吮吸着

贪婪者保持哺乳动物的本性

脸色行事中转换

河随着自然的趋势

保持流的缓急，如水般温顺

尽头是海

穿过大地的胸膛

有时会断流

譬如进入干涸季，或沉醉于

时间的感悟期。而现在

时间回味着血腥，凝固

地球的某些角落一群人在颤栗

残阳映照，回溯草裙狩猎季

今天，代替半直立行走的人

荣耀站在地球之巅

河流和时间停止

无法洗去血色

2、今天

文/沈沧海（广东〉

一个绿油油的梦，如画卷在田野铺陈

冰霜恢复初心，用流水的温柔安抚冻僵一冬的泥土，落花可以开始奔赴远方

挥舞锄头，翻动去年秋收后深埋的希望种子

和规划瓜果的幅员。怀揣明天的人

将汗滴入禾下土。枯黄的头顶，站立着两只新燕的啾啾呢喃

这呢喃，泄露了春雷正在赶来的路上

喜雨斜织，以地为命人的白月光

在一垄菜畦里，缺着，似乎又圆着

阴晴间，日子已经抵达惊蛰

今天，开社

3、坐在时间的对面

文/程邦武（上海）

开始带着誓言，要接住光

不想用枯萎修饰冬。用碎瓦

盖住尘灰。栅栏里老牛

透过缝隙看着天黑。我的血液

还在奔流，河流无声无息演绎着

浮泛的孤勇。不堪说不枉流年

黑色煤炭在地底下燃烧，温暖自知

温情的灯火和月，与辉煌

毫无关联。跌跌撞撞地穿行

借我的身体度过它们，灰烬

一寸一寸推进，有时

我拾起凌乱的火星，在黑暗中

对质灵魂，费解血液的颜色

忙不迭更换着脚步节奏，在一本书里

追风移魂……

4、坐在时间的对面

文/沈沧海（广东）

流淌着，似水的年华

从神秘的渊源奔向遥远的未知

复制的点滴过于轻盈

只好寄生于竹竿的影子，或拜托钟摆刻划

皆一粟的人们熙攘成海，主演诞生也挥别死亡

万岁在龙榻上做长生不老的梦，却早殇在术士的诓骗

那个时光机又肯定是谁，自欺欺人扯下的弥天大谎

时间是最公平的法官，不因人而异分配

只有珍惜的心，才能捕捉它沉默中的吟唱

很多屈服于记忆的岁月，被衰老的山脉阻隔

很多记载在传说的光阴，被枯萎的草木代言

时间的土壤

会让一颗颗倔强的种子，生长出至高无上

会让一簇簇鲜艳的花朵，绽放出倾国倾城

而我

抱着最爱的诗，抱着最爱的人

坐在时间的对面

迎来五更

5、春色

文/程邦武（上海）

河流剔透心境

柳荡，波纹里肢体对饮

三月酿制醉意

浅谈轻纱里的情

枝头童话般纯真

心情折成花

与一首高雅的诗拉近距离

轻步绕过梦

秋的遗色没有寒意

香随凌波来，细雨下

裙角滑过指尖

换了舞步

思绪带露出土

一份心情染上淡淡绿

6、道歉信

文/沈沧海（广东）

替冰层向顽鱼说一声对不起

不该是那堵阻碍你飞跃的墙壁

替冻土向草籽说一声对不起

不该成为禁锢你生长的困境

替烈日向河流说一声对不起

不该泄露你压在鹅卵石下的秘密

替狂风向大树说一声对不起

不该折断你抚摸苍天的手臂

替月亮向人间说一声对不起

不该让阴晴圆缺主导潮起潮落

替白天向黑夜说一声对不起

不该屈服时空，变成他制衡你的武器

替沧海向鲸，向鲨，向豚向众生说一声对不起

不该以爱的名义，让你们永远无法逃离我的疆域

置身感知，书写致爱的箴言

将一首诗的结尾付诸句号

7、尘

文／沈沧海（广东）

是北堂前萱草的羽化，是老井旁石头的空灵

是捉了一个童年迷藏的大山，被流水带走的棱角

是小桥边人家，雨滴穿透的飞檐

它们都从一个鲜红伤口出发

像一首离歌中，凄凄的咏叹

那么轻轻的，悄悄地

抚摸蕊心，覆盖叶面

又紧贴着窗棂与跟随步履

它们已经无法表达，对越来越遥远故乡的陌生

也无法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清彼此

就这样混迹于阳光，清风，云霞

仿佛数盏浮萍，又或蒲公英

在命运的莫测里

曲折，辗转的多拐几个弯多碰几次壁

落脚，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