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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砂糖橘”时间:2024-01-17 在这个冬天,一群被网友们亲切地称为“小砂糖橘”的广西小朋友,来到今年火爆全网的哈尔滨、漠河等地,受到了当地非常热情的招待,成了“热门中的热门”,他们的旅程也引发了全网追更。 广西11个“小砂糖橘”在东北游玩。图/央视新闻 无论是在索菲亚教堂欣赏建筑之美,了解这座历史建筑的文化背景,还是在冰雪大世界观赏各种冰雕作品,体验冰雪的魅力,激发想象力和创造力。无论是漫步在中央大街感受城市独特的历史韵味和文化融合,还是在中国最北端的地区,接触极地气候和独特的自然景观。这一趟旅行不仅可以拓宽“小砂糖橘”的历史、地理和自然科学知识,还可以锻炼他们的自主能力和生存技能,增强他们自我挑战的勇气。 研学让教育从单一的课堂学习转变为更加生动和实践的体验,从“书本是孩子的世界”转向“世界是孩子的书本”。这种实践性和互动性是传统课堂所无法提供的,文旅与教育的结合能够激发学生对学习的兴趣,尤其是提升孩子们对于不同文化和地理环境的认识,锻炼他们的实践能力,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和吸收知识。同时,这种模式下的教师角色发生了转变,他们不再只是知识的传递者,而成为了学生学习过程的引导者和协作者。 研学旅行为学生提供了一种新颖的学习方式。但也要看到,要充分发挥其潜力,还必须克服一系列挑战。安全问题始终是研学旅行中的首要考虑,特别是对于年幼的学生来说,如何在旅途中确保他们的身体安全和心理健康,需要严格的监管和精心策划。同时,教育内容的深度和广度也不容忽视。研学旅行需要超越单纯的观光,将实地体验与教育目标相结合,确保学生能从中获得实质性的知识和技能,而不是走马观花、打卡而已。 为了确保研学旅行的安全,不仅要求城市文旅部门发力,还需要研学组织团队制定明确的安全规范。不仅应涵盖学生的身体安全,还应包括他们的心理健康。因此,要加强对教师和带队人员的专业培训,确保他们能够有效应对各种紧急情况,对学生进行适当的照顾和指导。 此外,教育机构和城市文旅部门需协作,设计出既有教育价值又具创造性的课程和活动。城市文旅部门可通过提供丰富的旅游资源和良好的配套设施,为研学旅行创造理想条件,而教育机构则应负责设计与教育目标相符合的课程,在内容、方式和目的上进行全面考量,以满足不同年龄段学生的学习需求,确保旅行不仅是一次出行,更是一个全面的学习过程。 随着研学旅行的日益普及,更多城市也可以思考如何发挥自身的文化和旅游资源优势,与教育部门紧密合作。通过这种多方合作,让研学旅行在提供愉快的旅行体验的同时,也达到教育和学习的目的。同时,这也是城市做大文旅产业、提升吸引力的重要途径。 海子谈诗:直接面对实体 我喜欢塞尚的画。他的画是一种实体的画。他给这个世界带来了质量和体积。这就足够了。 诗,说到底,就是寻找对实体的接触。这种对实体的意识和感觉,是史诗的最基本特质。当前,有一小批年轻的诗人开始走向我们民族的心灵深处,揭开黄色的皮肤,看一看古老的沉积着流水和暗红色血块的心脏,看一看河流的含沙量和冲击力。他们提出了警告,也提出了希望。虽然他们的诗带有比较文化的痕迹,但我们这个民族毕竟站起来歌唱自身了。我决心用自己的诗的方式加入这支队伍。我希望能找到对土地和河流——这些巨大物质实体的触摸方式。我开始时写过神话诗,《诗经》和《楚辞》像两条大河哺育了我。但神话的把握缺乏一种强烈的穿透性。 诗应是一种主体和实体间面对面的解体和重新诞生。诗应是实体强烈的呼唤和一种微微的颤抖。我写了北方,土地的冷酷和繁殖力,种籽穿透一切在民族宽厚的手掌上生长。我写了河流。我想触到真正的粗糙的土地。 其实,实体就是主体,是谓语诞生前的主体状态,是主体沉默的核心。我们应该沉默地接近这个核心。实体永远只是被表达,不能被创造。它是真正的诗的基石。才能是次要的,诗人的任务仅仅是用自己的敏感力和生命之光把这黑乎乎的实体照亮,使它裸露于此。这是一个辉煌的瞬间。诗提醒你,这是实体——你在实体中生活——你应回到自身。 诗不是诗人的陈述。更多时候诗是实体在倾诉。你也许会在自己的诗里听到另外一种声音,这就是“他”的声音。这是一种突然的、处于高度亢奋之中的状态,是一种使人目瞪口呆的自发性。诗的超现实平面上的暗示力和穿透力能够传递表达这种状态。这时,生命力的原初面孔显现了。它是无节制的、扭曲的(不如说是正常的),像黑夜里月亮、水、情欲和丧歌的沉痛的声音。这个时候,诗就是在不停地走动着和歌唱的语言。生命的火舌和舞蹈俯身于每一个躯体之上。火,呼的一下烧了起来。 几种诗 诗有两种:纯诗(小诗)和唯一的真诗(大诗),还有一些诗意状态。 诗人必须有力量把自己从大众中救出来,从散文中救出来,因为写诗并不是简单的喝水,望月亮,谈情说爱,寻死觅活。重要的是意识到地层的断裂和移动,人的一致和隔离。诗人必须有孤军奋战的力量和勇气。 诗人必须有力量把自己从自我中救出来,因为人民的生存和天、地是歌唱的源泉,是唯一的真诗。“人民的心”是唯一的诗人。 在写大诗时,这是同一个死里求生的过程。 我热爱的诗人——荷尔德林 1. 在《黑格尔通信百封》这本书里,提到了荷尔德林不幸的命运。他两岁失去了生父,九岁失去了继父,1788年进入图宾根神学院,与黑格尔、谢林是同学和好友。1798年秋天因不幸的爱情离开法兰克福。1801年离开德国去法国的波尔多城做家庭教师。次年夏天,他得到了在他作品中被理想化为狄奥蒂玛的情人的死讯,突然离开波尔多。波尔多在法国西部,靠近大西洋海岸。他徒步横穿法国回到家乡,神经有些错乱,后又经亲人照料,大为好转,写出不少著名的诗篇,还翻译了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和《俄狄浦斯王》。精神病后又经刺激复发,1806年进图宾根精神病院医治。后来住在一个叫齐默尔的木匠家里。有几位诗人于1826年出版了他的诗集。他于1843谢世,在神智混乱的“黑夜”中活了36个年头,是尼采“黑夜时间”的好几倍。荷尔德林一生不幸,死后仍默默无闻,直到20世纪人们才发现他诗歌中的灿烂和光辉。和歌德一样,他是德国贡献出的世界诗人。哲学家海德格尔曾专门解说荷尔德林的诗歌。 2.荷尔德林的诗,歌唱生命的痛苦,令人灵魂颤抖。他写道: 待到英雄们在铁铸的摇篮中长成, 勇敢的心灵像从前一样, 去造访万能的神祗。 而在这之前,我却常感到, 与其孤身独涉,不如安然沉睡。 何苦如此等待,沉默无言,茫然失措。 在这贫困的时代,诗人何为? 可是,你却说,诗人是酒神的神圣祭司 在神圣的黑夜中,他走遍大地。 正是这种在神圣的黑夜中走遍大地的孤独,使他自觉为神的儿子:“命运并不理解/莱茵河的愿望。/但最为盲目的/还算是神的儿子。/人类知道自己的住所,/鸟兽也懂得在哪里建窝,/而他们却不知去何方。”他写莱茵河,从源头,从阿尔卑斯冰雪山巅,众神宫殿,如一架沉重的大弓,歌声和河流,这长长的箭,一去不回头。一支长长的歌,河水中半神,撕开了两岸。看着荷尔德林的诗,我内心的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沙漠,开始有清泉涌出,在沙漠上在孤独中在神圣的黑夜里涌出了一条养育万物的大河,一个半神在河上漫游,唱歌,漂泊,一个神子在唱歌,像人间的儿童,赤子,唱歌,这个活着的,抖动的,心脏的,人形的,流血的,琴。 3.痛苦和漫游加重了弓箭和琴,使草原开花。这种漫游是双重的,既是大自然的,也是心灵的。在神圣的黑夜走遍大地“……保留到记忆的最后/只是各有各的限制/因为灾难不好担当/幸福更难承受。/而有个哲人却能够/从正午到夜半/又从夜半到天明/在宴席上酒兴依旧”(《莱茵河》)。也就是说,要感谢生命,即使这生命是痛苦的,是盲目的。要热爱生命,要感谢生命。这生命既是无常的,也是神圣的。要虔诚。 有两类抒情诗人,第一种诗人,他热爱生命,但他热爱的是生命中的自我,他认为生命可能只是自我的官能的抽搐和内分泌。而另一类诗人,虽然只热爱风景,热爱景色,热爱冬天的朝霞和晚霞,但他所热爱的是景色中的灵魂,是风景中大生命的呼吸。凡·高和荷尔德林就是后一类诗人。他们流着泪迎接朝霞。他们光着脑袋画天空和石头,让太阳做洗礼。这是一些把宇宙当庙堂的诗人。从“热爱自我”进入“热爱景色”,把景色当成“大宇宙神秘”的一部分来热爱,就超出了第一类狭窄的抒情诗人的队伍。 景色也是不够的。好像一条河,你热爱河流两岸的丰收或荒芜,你热爱河流两岸的居民,你也可能喜欢像半神一样在河流上漂泊、流浪航行,做一个大自然的儿子,甚至你或者是一个喜欢渡河的人,你热爱两岸的酒楼、马车店、河流上空的飞鸟、渡口、麦地、乡村等等。但这些都是景色。这些都是不够的。你应该体会到河流是元素,像火一样,他在流逝,他有生死,有他的诞生和死亡。必须从景色进入元素,在景色中热爱元素的呼吸和言语,要尊重元素和他的秘密。你不仅要热爱河流两岸,还要热爱正在流逝的河流自身,热爱河水的生和死。有时热爱他的养育,有时还要带着爱意忍受洪水的破坏。忍受他的秘密。忍受你的痛苦。把宇宙当做一个神殿和一种秩序来爱。忍受你的痛苦直到产生欢乐。这就是荷尔德林的诗歌。这诗歌的全部意思是什么?要热爱生命不要热爱自我,要热爱风景而不要仅仅热爱自己的眼睛。这诗歌的全部意思是什么?做一个热爱“人类秘密”的诗人。这秘密既包括人兽之间的秘密,也包括人神、天地之间的秘密。你必须答应热爱时间的秘密。做一个诗人,你必须热爱人类的秘密,在神圣的黑夜中走遍大地,热爱人类的痛苦和幸福,忍受那些必须忍受的,歌唱那些应该歌唱的。 4.从荷尔德林我懂得,必须克服诗歌的世纪病——对于表象和修辞的热爱。必须克服诗歌中对于修辞的追求、对于视觉和官能感觉的刺激,对于细节的琐碎的描绘——这样一些疾病的爱好。 从荷尔德林我懂得,诗歌是一场烈火,而不是修辞练习。 诗歌不是视觉。甚至不是语言。她是精神的安静而神秘的中心。她不在修辞中做窝。她只是一个安静的本质,不需要那些俗人来扰乱她。她是单纯的,有自己的领土和王座。她是安静的。有她自己的呼吸。 5.荷尔德林,忠告青年诗人:“假如大师使你们恐惧,向伟大的自然请求忠告”。痛苦和漫游加重了弓箭和琴,使草原开花,荷尔德林这样写他的归乡和痛苦: 航海者愉快地归来,到那静静河畔 他来自远方岛屿,要是满载而归 我也要这样回到生长我的土地 倘使怀中的财货多得和痛苦一样 荷尔德林的诗,是真实的,自然的,正在生长的,像一棵树在四月的山上开满了杜鹃,诗,和,开花,风吹过来,火向上升起,一样。诗,和,远方一样。诗和远方一样。我写过一句诗: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荷尔德林,早期的诗,是沉醉的,没有尽头的,因为后来生命经历的痛苦——痛苦一刀砍下来——,诗就短了,甚至有些枯燥,像大沙漠中废墟和断头台的火砖,整齐,坚硬,结实,干脆,排着,码着。 “安静地”“神圣地”“本质地”走来。热爱风景的抒情诗人走进了宇宙的神殿。风景进入了大自然。自我进入了生命。没有谁能像荷尔德林那样把风景和元素完美地结合成大自然,并将自然和生命融入诗歌——转瞬即逝的歌声和一场大火,从此永生。 在1800年后,荷尔德林创作的自由节奏颂歌体诗,有着无人企及的令人神往的光辉和美,虽然我读到的只是其中几首,我就永远地爱上了荷尔德林的诗和荷尔德林。 1988.11.16 |